北极圈常驻民

【瑟莱】他的手中有全世界

●航班晚点产物,质量low,ooc,取名废
●脑洞Lion那首歌,好像往奇怪的方向走了
●如果可以请继续看下去
●食用愉快
●晚安ww

    他梦见自己身处无际火海,火红烈焰舔舐他的躯体,如同跌入深渊。

    他梦见自己身为万民之君,手持镶有密林宝石长仗,俯视座下千万君臣。

    他梦见,梦见敌人兵临城下,他身披白银盔甲,率领勇敢士兵奋力抵御敌人。万箭齐发,鼓舞士气的号角声震撼天地,如翻滚波涛。

    他还梦见,有着一头金发的青年如天上星宿,悄无声息地来,又悄无声息地走。带着阳光的气息,像初春萌发的绿叶,盛着星子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晨露,湿漉漉的,又如初生小鹿。

    他笑时,双颊会有两个小酒窝,眉目盛着满满柔情,仿佛能将深冬最厚的冰层融化。

    瑟兰迪尔猛地睁开眼,平复着急促的呼吸,梦醒状态他还没有完全缓过来,他感觉自己还置身在刚才的梦境当中。

    虚无,缥缈。

    像是宇宙中零星排布的行星,周围环绕着如丝缎的星云,梦幻,却又不可触及。

    侧头,望见原先紧闭的窗子开了一半,夏日的凉风将薄纱般的窗帘吹起。

    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,并无异常,才起身将窗户关上。

    瑟兰迪尔为期一周的休假实属难得,他拥有一家规模庞大的公司,今年公司业绩较往年都有所上升,而且在预定计划内超额完成目标项目,秘书加里安劝过瑟兰迪尔多次,即使是工作狂也该休休假放松一下自己了。

    当然,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讲的,加里安还没勇气对老板直抒胸臆。

    一天前瑟兰迪尔就到达了加利福尼亚,他在那有一套私人别墅,周围倒是清静,树林环绕,不远处有一片占地不大的湖,湖面平静如水,远看是与天相接的湖蓝色,近看,则是淡青色。

    良好的生态环境让那的野生动物种类渐渐增多,若在清晨或傍晚在湖边散步,常能看到鸟儿在那戏水,取食。

   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后,整片区域就像镀了层金,这是瑟兰迪尔时隔多年又在这看到的景色。

    出奇的,与梦中的情景重合。

    梦中也是这般金色,不禁让人想起了初春萌发的新芽,太阳穿过地平线涌上大海的情景。

    充满活力,驱走心中的阴暗。一种暖意油然而生。

    但是,没有那金发蓝眸的青年站在那,对上他的眼时,微微一笑,就能让阳光更加耀眼。

   
    现在这里只有戏水的鸟禽。

    早晨他较平时晚起了一些,拉开如纱的窗帘,推开窗子,周围环有树林的清新空气涌入了室内,像无形的精灵,撒欢的想在一起嬉闹。简单的解决了早餐,瑟兰迪尔身着一件T恤和浅灰的休闲裤,穿好运动鞋,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门。

    瑟兰迪尔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,没有繁重事务的困扰,预估之外的突发事件而不得不出面调和,过目签署一件件文件,每周例行的重要会议。

    他漫步在湖边,太阳自地平线升起后地面温度在缓缓回升,湖边本就清凉,到了中午,顶着太阳,也依然不会感到炎热。穿梭在小树林间,灿金色的阳光投在翠叶上撒下点点光斑,像在矿洞发现的黄宝石,美丽,纯净。

    快到中午,瑟兰迪尔才返回私人别墅。

    开门后,他惊呆了。

    别墅里一团糟,地上全是凌乱的被撕碎的纸片,目所能及的一切小东西,都被掀翻在地。厨房的垃圾也被翻个底朝天,点缀在原本白净的瓷砖地板上。

    这个贼也太猖狂了吧。

    瑟兰迪尔想到。

    正准备拿出手机报警,客厅一角传出的声响让他停止了动作。

    那是窸窸窣窣的声音,在一团糟的纸堆中扩散。还有尖锐的器物在被乱纸覆盖的纸箱上划出的声响,从现场情况及纸片断裂地方可以判断——

    这个“贼”不是人类。

    瑟兰迪尔一如既往的冷静,他眯了眯眼,透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。轻声地靠近那一角,让脚与地板的接触声降到最低,避免让罪魁祸首受到惊吓。

    他要捕捉他。

    边接近的过程中,瑟兰迪尔不时观察现场的惨状,距离只有一米时,他弓下了腰。纸箱下的始作俑者浑然不知,仍欢快的用爪子挠着纸箱。

    电光火石间,纸片迅速被掀开,纸箱也被丢到一边,瑟兰迪尔直接上手,趁它受惊逃走之前擒住了它。

    令人惊讶的是,他原以为是小型的啮齿类动物,没想到居然是一只美洲狮幼狮。

    在被限制行动后幼狮丝毫不露惧色,黝黑的大眼睛盯着瑟兰迪尔,像黑曜石,泛着光彩。它只是嗷嗷的叫着,嘴角还叼了张纸片,张嘴的当,露出了粉嫩的舌头,牙齿还未长齐,对瑟兰迪尔毫无威胁。

    看着它瑟兰迪尔竟忘了要找它算账,手上压制它的力道松了许多。

    幼狮灵活的从他手下溜出来,爪子上厚厚的肉垫踏在木制地板上,近乎无声的行走。

    “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?”

    瑟兰迪尔喜欢用下巴看人,一副高傲者姿态,就算是对这只幼狮,也是如此。

    幼狮趴下,伸出舌头舔了舔爪子,又用湿漉漉的黑曜石般的眼睛依然看着他,尾巴还一下一下的甩着。

    见幼狮不理睬,瑟兰迪尔又重复了一遍,然后还用手指了指它的杰作。

    幼狮侧头,避开他的指责,活像一个犯了错不承认的孩童。

    “也许我更应该打电话给野生动物保护局。”

    瑟兰迪尔挑眉,掏出了手机。

    幼狮嗷嗷地叫着,似乎不满他的话语,但瑟兰迪尔的动作仍未停下,他点开了拨号,正陆续输入号码。

    它甚至踏着不稳的步伐晃着身体走到了瑟兰迪尔身边,抬起头看着他。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一种它在对自己笑的错觉。

    一定最近梦做多了的缘故,闲暇空隙他总是发呆,入神地回想梦中零星的片段,拼凑在一起,宛如梵高的《星空》那般神秘。

    瑟兰迪尔在按下通话前停止了动作,然后返回手机主界面,锁屏,放入口袋中,一气呵成。

    “好吧,看来你态度挺虔诚的。”

    拎起幼狮的后颈,把它丢到干净的区域。

    “暂时不把你送走。”

    仍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,高傲的语气,摸清他一点性格的幼狮“嗤”了一声,在被他听到时又立马转过了头,舔舔鼻子。

   
    打扫完已经过了午饭时间,瑟兰迪尔彻底的清扫了一遍,幼狮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跟着,他走到哪,它就跟到哪。一些纸片可怜的又被二次利用,最后还是瑟兰迪尔强行掰开它的嘴,把被口水润湿的纸片都拿了出来。

    他觉得他在教育孩童。
   

    “坏孩子!”

    瑟兰迪尔笑骂道。

    他不禁想到了他小时候养的猫咪,一身奶黄色的皮毛,摸起来异常柔软,逗弄它时会露出软软的肚子,金色的眼眸仿佛装下了整个星空。他喜欢把剩下的点心分给它,有时是甜甜的奶香曲奇,有时是烘烤香味四溢的华夫饼,有时又是小巧夹有培根的三明治。他甚至和它亲密的在夜晚共入梦乡。

    直到八岁那年,它消失了,再也没有回来。

    它叫Leaf。

    脚边的抓挠感提醒了他该从回忆中回来了。

    他简单准备了午餐,一盘意大利面,外加一份沙拉。他还给幼狮倒了一盒牛奶,万幸有个能盛装的容器,午饭轻松解决了。

    “你就暂时叫Leaf吧。”

    幼狮慵懒的趴着,头搁置在交叠的爪子上,即将入睡,迷糊的叫了一声。瑟兰迪尔觉得它能听懂自己说的话,真是一只神奇的动物。

    第二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,天气一如既往的好,有阳光,总能让人感到温暖。

   加里安刚来过电话,表示并没有幼狮从野生动物保护中心,动物园等地方走失。瑟兰迪尔很头疼,看着地毯上小憩的Leaf,没心没肺的,吃完东西就睡。他大可不必把它留在家里,送到野生动物保护中心能让他省大把力气,他也能惬意的享受这场来之不易的假期。

    但是他没有。

    也许是私心作祟,或是其他的原因,瑟兰迪尔本能地想把它留下来。

   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。

    他再一次的梦见,世界满目苍白,他行走在落满蓬松大雪的小径上,弯弯曲曲,没有尽头,雪依然在落着,像安静的精灵,慢慢的坠下,轻盈,优雅。

    被雪覆盖的白杨慢慢映入眼帘,他依然在前进,在这个白色世界。有那么一瞬间,地平线处闪过一抹光亮,他加快了步伐,却怎么也到达不了。

    他只记得在尽头处,出现了那人的身影,由于逆光,他脸上的表情难以被看清。但瑟兰迪尔敢肯定,他一定在微笑,一如既往,然后脸颊会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。

    然后他醒了。

    侧头,Leaf趴在他头边,睡得分外安稳,在一个陌生的环境,一个不属于它的环境。

    瑟兰迪尔像饲养猫咪一样照顾着Leaf。

    从起居到饮食,活像养了个孩子。

    它不会像猫狗惧怕洗澡,任由喷头在它身上喷水,涂抹沐浴露时揉搓出的泡泡分布不同,造型也不同。

    瑟兰迪尔眯了眯眼,玩心大起。他把泡泡聚集到头上,做出帽子的形状,又在Leaf下巴下添了一点,像一个阿拉伯商人。当把泡泡堆积在头上,像当下顶着波浪的时髦发型。

    而Leaf乖巧地蹲坐在浴缸里,任由瑟兰迪尔摆弄造型。在它黑曜石般的双眸中,倒映的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的眼神。就好像是造物主在注视自己创造的一草一木,一事一物,柔目注视,慈爱,无私。

    它会在瑟兰迪尔放松地窝在沙发上时,后脚蹬地,轻盈的跳上他的肚子。虽然和猫相比起来,Leaf还是比前者重上许多。然后它会挑个舒适的地方趴着,耳朵时不时的轻轻抖动,困倦了,闭上眼,梦到属于自己的那片星宿。

    瑟兰迪尔每天会在院子里陪Leaf玩耍,只是简单的抛球游戏,它会玩的乐此不疲。Leaf有着棕黄色的皮毛,矫健的身姿,富有肌肉的四肢跳起时强而有力。

    非常漂亮。

    这是瑟兰迪尔说的。

   
     Leaf还会在瑟兰迪尔准备食物时在一旁添乱,用肉乎乎的爪子挠他的腿,然后东嗅嗅西嗅嗅,它想爬上料理台。

    “嘿,伙计,松开它!这不是给你吃的!”

    瑟兰迪尔切虾子时掉了一小块,Leaf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着吞了下去,被训斥时,抬起头无辜的看着瑟兰迪尔。

    “马上给我下来,Leaf!你还想要今晚的晚餐吗?”

    幼狮利用爪子上不太锋利的指甲,有力的四肢,最后攀上了瑟兰迪尔肩头,越过肩膀,它乖巧的注视他切菜的动作。刀起刀落,食材被加工成了匀称的丝状物。

    瑟兰迪尔又重复了一遍,Leaf喉咙中发出咕噜的声音,耳朵动了动,没有下去的打算,尾巴还在悠闲的摆动。

    毫无疑问最后它又被拎着后颈丢到了厨房外。

   
    晚上加里安来了电话,明天的返程航班已经订好了。

    Leaf趴在旁边,抱住他空下的一只手,专心致志地啃咬起来。一只乳牙还没长全的幼狮,咬在指头上,就像是夏风吹拂蒲公英,痒痒的。

    瑟兰迪尔任由它去了,放下电话用另一只手挠挠它的下巴,后者享受的眯起眼睛。

    明天该告别了。

    他想。

    他的手中有河流和高山,

    他的手中有汪洋和大海,

    他的手中有你,他的手中有我,

    他的手中有全世界。

    瑟兰迪尔再一次进入了相同的梦境。

    耳边不停吟咏简短的四行诗,宛转悠扬,像是远方的山脉高处飘浮的稀云。

    在王座旁,趴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,尖锐的目光,勾勒身体的优美曲线,还有强有力的四肢,凸显出它的强大,正如座上坐拥整个王国决定国家兴盛衰亡的人,散发出冷冽的气息。

    从它的双眸中,他看到了星子般璀璨的光彩,带有光的气息,亦是希望之源。

    “Leaf?Leaf?”

    早晨瑟兰迪尔起后唤了几声,回应他的只有空寂房子的呜咽。

    幼狮走了,不着痕迹,没有一点气息,突然而至,又悄然消失,与梦中的人异常相像。

    他不知道再一次遇见它是什么时候,瑟兰迪尔把球放在了院子里,随时欢迎它。也许再遇见,它已经是一头强壮的雄狮,已为林中之王,带领自己的族群前进。

    飞机划过了加利福利亚的长空,在轰鸣声中,带走了甜美的时光,一段段醉心的经历。

    周末午后的纽约的某个广场,依然被阳光普照,灰白的鸽子滑稽的移动着,行人偶尔投喂它们面包屑。喷泉定时的变着花样,洒落的水花经阳光折射,形成象征幸运的彩虹。

    “你好,我想你不介意我和你共享一张长凳吧?”

    年轻人未等瑟兰迪尔回答,便坐了下来,全程始终带着微笑。

    “当然。”

    瑟兰迪尔屏息凝神,感到不可思议。

    湛蓝的双眸,仿佛盛满了星子,奶黄色的过肩长发,双颊的浅浅酒窝。

    简直像在梦境。

    “你好,我叫莱戈拉斯。”

    “瑟兰迪尔。”

    对方又礼貌地微笑,然后打开一本书,半晌,悠然念到:

    “他的手中有河流和高山

    他的手中有汪洋和大海

    他的手中有你,他的手中有我

    他的手中有全世界”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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